孟荀新论
孟荀新论
"口之于味也,目之于色也,耳之于声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仁之于父子也,义之于君臣也,礼之于宾主也,知之于贤者也,圣人之于天道也,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尽心下》)。姑且将"自我"动物性的一面名为"欲我"而将其规定人之为"人"的一面名为"仁我",则孟子显然以为二者皆是作为宇宙本体的"天"在自然演化的过程中赋予人类的某种本能――在"天"无非必然性的安排而在"人"则为选择的自由;自觉的人只将动物本能所规定的"自由"看作必然性的限定而将"仁我"相对于"欲我"的自由视为真正属于人类的自由。"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离娄上》)。仁义乃人之安宅和正路,当"君子"依天道所趋努力实现"仁我"所规定的自由之时也正是自觉地履行某种冥冥之中的"绝对命令"。"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不思则不得,此天之所与我者。先立乎其大,则其小者不能夺也。此为大人而已矣"(《告子上》)。"欲我"所摄之"耳目之官"以? 偶??晕遥??????髦链丝?羯?煌蛳蟮?quot;现象界";与之相连的"欲我"在高等动物乃是正位而对于已达"本体界"的"人心"而言则为自我之沦落。唯有在"思"的过程中当"仁我"以高度的主宰心与"欲我"形成相互制约的共轭关系之时,自我方可体验后者所隐涵的"异化"的压力以及前者以其君位所确立的"我在――两种趋势相反相成,构成内在于自我的矛盾。获得"我在"的人正是孟子所说的先立乎其大的"大人"。"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尽心上》)。"心"无非"仁我"受制于"欲我"之时的异化形态,当其随"欲我"之寂灭而恢复本真之时即为不学而能、不虑而知的良知良能――此乃人类之性天。作为自然演化之势能的"天"如同一条纽带将无机物、有机物、微生物、植物、低等动物、高等动物以及人类连为一体,物类各安于高低不同的势位。唯有作为万物之灵的"人"既可栖居自然演化的最高势位――"本体界",亦可随"仁我"之障蔽而沦落高等动物所栖之"现象界"。人类因其可以栖居生命进化之流的两个不同的势位故而常生"主客二分"之感。而当其回归正位之时即与化育宇宙万物的`"天道"融为一体,所以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尽心上》)。"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犹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其好恶与人相近者几希,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复,则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告子上》)。规定人之为"人"的"仁我"可由浑朴稚拙的赤子之心得以完美地展现,而后随着心智的发育逐渐退居心理深层的下意识――日积月累的外在闻见将"仁我"裹于其中,构成心理结构中的表层意识。夜晚合眼之后,由闻见所构成的表层意识因与外境绝缘逐渐寂灭,"我"亦随之回归日间退居下意识的原初自我――此时若还残留微弱意识则在内心的视屏中显现为奇幻的梦境。孟子以为"欲我"与"仁我"昼夜轮休,日间与外境相接时放失本心而仅赖夜气存养则与禽兽相去不远。"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公孙丑上》)。自我由其原初状态沦落外境之后,尚未泯灭的本心下意识也显现仁、义、礼、智"四端"。孟子举例说,"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
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仁我"在"本体界"原无彼此之分,只是当其沦落"现象界"之后才为时空之中的"欲我"所隔;而在其记忆中孺子即我、我即孺子――何来彼此之分,所以乍见孺子将入于井就不由自主地生起怵惕恻隐之心。沦落的"仁我"时起超脱动物性生存状态的下意识冲动,若能自觉地将这善端扩而充之,则久为外在理性所拘囚的良知良能即刻显现为沛然莫之能御的生命意志,一如燃火喷泉之不可禁遏。"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公孙丑上》)。一旦行有不慊于心,这浩然之气立时绥败,使自我重新沦落"现象界"。"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目卒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尽心上》)。孟子以为存心任性乃是"君子"养形卫生之道,而放失本心正是对人性的莫大的戕贼。近人喜将孟子性善论比[1][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