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教育
无关教育
我是搞教育的,除了硬性要求上交的心得体会或教学案例外,我没有写下一篇关于教育或教学的文章。应该说刚参加工作那一两年还是有点儿热情和憧憬的,随着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关于教育的一切话题,我越来越觉得不想开口和下笔了。记得我曾经在某一天悟出一句话:“长大,就是慢慢开始相信一些东西,慢慢开始不相信一些东西。”
是的,我慢慢开始相信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有限,想要改变点儿什么真的很难。慢慢开始相信教育不是一块净土,越来越像权钱交易市场,这个发现对真正热爱教育的人来说是多么的痛心!前两天,因为和学校领导发生了一些争吵,我被取消了“骨干教师”资格。我没有吵,也没有闹。说真的,那一个称号对我而言,除了每月多两百块津贴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是为争得这点儿银子而干活,也不是为争得那份荣誉而干活。可以说,有没有它,我都一样干我每天该干的事儿:一样的情绪一样的心境。当初评骨干教师,我没有任何硬件:一无论文二无奖状,完全是凭学生家长的口碑和平时点点滴滴的所作作为。我有自知之明,没有报名参评,不只是哪位“伯乐”发现了我这匹“千里马”,替我办好了报名填表和做资料等一切手续。有人说我的骨干来得便宜,其实又有多少人知道我平日里都做了些什么。尤其是这两年,我上了五、六跨年级两个班的语文课,每一节课都要从新教学楼五楼下来穿过小树林、操场跑到综合楼二楼,如此往返。课间如若有学生缠住问这问那,稍不注意把握时间,下一节课准迟到。教务处的人员眼睛盯着呢!面对学生的眼睛和家长的信任,我不敢懈怠,尽我所能把课上好。让学生愿意听我上语文课,让家长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好老师,这就是我的追求。可让我无论如何想不通的是在和领导“吵架”的时候我如此谈我的“理想”,领导居然说我不到三十岁的年龄有如此想法,说好听点叫遗憾,说难听点是悲哀!恕我愚钝,时隔一周我仍没有想明白这怎么就叫遗憾和悲哀了呢?!而就在那第二天的全校教职工开学会议上,该领导又大谈特谈教师的教育理想:一个教师最朴素的想法就是让学生满意让家长满意,静下心来教书,潜下心来育人。那一瞬间,我长大了:我相信了什么叫两面三刀,我不再相信什么公平公正!那一瞬间,我的'心底升起一种深深的同情和悲悯。我虽身为一介女流,但自诩还算正直善良,而他,却连做人的最基本的质地都没有!我还想,而今,像这样的领导还有多少?不管是官儿大一点儿的,还是官儿小一点儿的。还有多少文化流氓在顶着文化的帽子学习流氓文化!我在一篇博文里写到过,我是厚嘴皮儿,笨嘴拙舌,在那一班久经官场的领导面前更是百口莫辩。于是,只剩下争吵了。于是,我被惩罚了!为我打抱不平的人说不公平,我只付之一笑,因为我已不再相信什么公平,已经相信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公平。我已经“长大”了。从这个角度讲,我还得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成长。“苦难让我成长”说得有点儿悲切,我宁愿把成长说得轻松一些。是呀,何必那么累呢?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罢;对也好错也好,那一页都翻过去了。哈,“千里马”失足啦!不过放心好了,成不了千古恨。钱钟书说:“目光放远万事皆悲。”让我们都把目光放远二十年,那时,这一切都成了风干的记忆。很好,我为自己保存了一份记忆。一个没有回忆的人,他的生命该是多么苍白和单调。
我的丈夫是一个小小的老板,我曾跟他说过:一个领导
,一个管理者,如果凭自己的喜怒哀乐办事待人,他的天地永远只有那么大——“生意”小的永远做不大,已经做大的总有一天要缩小。这是一个人的肚量问题!“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人。”人不容我,没关系,那是他的事情。我不怨,不恨。像朱自清说的那样——从此我不再抬头看青天,
我不再低头看白水,
只谨慎着自己双双的脚步,
我要一步步踏在土泥上,
打上深深的脚印!
虽然这些印迹是极细微的,
且必将磨灭的,
虽然这迟迟的行步,
不称那迢迢无尽的程途,
但现在平常而渺小的我,
只看到一个个分明的脚步,
便有十分的欣悦
——那些远远远远的,
是再不能,也不会理会的了。
别耽搁吧,
走!走!走!
这首诗叫《毁灭》,我更愿意把它叫做凤凰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