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嫔写给皇帝的一封信
莞嫔写给皇帝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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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如面:
臣妾莞拜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四郎在京,居庙堂之高,想必那是极好的`。只不过,心中是否仍有臣妾一席之地?
莞本布衣之后,世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原想时局如斯,当嗣裔袭农传承于垄亩之间罢了,未料平祖皇帝起风雷于草莽,振国祚于青萍,珠之角由是大兴,莞忝居而沾泽,辈获益而荣昌,顿教蛮荒之野竟集宝岛富贾,井田之地竟成一代商都,车水马龙,辐辏盈接,煌煌然土豪及高楼林立,巍巍状金玉与仆从塞途。然,德政既施,教化滞后,乃使莞一向浅薄鄙陋,气粗才疏,不一而足。
四郎登极以来,不以妾之鄙薄而远,不嫌妾之粗陋尤宠,遂使三千宠爱集一身,天下红颜尽来归,莞不胜感激,唯孜孜不倦于服务、一丝不苟于标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盖为报四郎陛下之圣恩者也!由是,成就此番教坊第一牌之红粉大业,四郎想必也是知道的。
未曾想,四郎忽动雷霆之怒,假借宫婢之手,赐莞以“一丈红”,几令罪妾身败名裂、五内俱焚!身边红颜顿作鸟兽散,奉旨绿营遂兴莫须狱,罪妾早曾京城苦心经营之声誉一落千丈,教莞如何不寒心!尽管雷霆雨露皆天恩,风刀霜剑均须受,但罪妾仍心有不甘,由是修书,既请罪认罚,也望四郎以教我,勿负当年之盛约。
当年梅林一窥而两心相悦,藏雪一园而圣眷获邀,诚天意尔。于今艳帜高张而天下闻名,藏娇偏安而四海趋附,亦天意矣,诚非莞一己之力所能及也,也绝非莞平生之所愿为也。个中因由,一言难尽,正如安嫔死前所喊“皇后,杀了皇后”遗言般晦涩难懂,罪妾其时愚钝,竟未能得悟。四郎想必也是有苦难言而心知肚明罢。
宫中府中,积弊既久,积重难返,遂成陋习,今唯罪莞一人,莞不得不认,也愿从此遁入空门,不复艳出焉。然心仍有不平,不平则鸣,四郎是否借刀杀人,连坐幕后诸势力,祸及法政诸池鱼,造声势而后取老虎,发大功而后拔姬氏,如是,则罪妾虽受辱而心慰、身残更志坚矣,则今日之四郎,仍是妾心中永远之四郎!
太子也获利,功业新气象,罪妾继续不揣浅薄冒昧以揣圣意,太子近妾日久,是次由其发难,大义灭亲,可累其德、可彰其政矣,故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倒也不失为一良策。莞当可莞尔一笑,敬为四郎陛下江山万万年贺!
末,临了,罪妾絮言:今年妃已逝,我莞亦残,然红颜未可尽限、黄流还会滚滚,如前秦阿房宫之御沟,脂粉盈流,势不可挡,罪妾进逆耳之奏,宜审时度势、顺应潮流,和谐而为,放子民一条生路,勿乱起雷霆之威,实宜开教化于国,施文明于童,蒙学中兴,教化方安,则其时不必再因噎废食、杯弓蛇影,乃至万姓安居乐业、四海英灵归心,何惧其红粉成军、毁我泱泱大国乎!
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实,小人难养而女子不难养,如任放养,则可周全;《礼》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实,因势利导,治大国如烹小鲜,四郎诚宜广开圣听、广纳良言,而何须多在女人身上用功而作此无谓文章耳。
莞泣笔。四郎,如果有来生,我还是你的“莞”。
罪妾:莞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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