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从前散文
回不去的从前散文
人到老年,总爱说、总爱提、总爱想“从前”怎样怎样,而且总习惯于说从前好的一面,却不愿提从前狼狈、难堪、不光彩的一面。离六十岁只有五个月的我,也毫不例外的爱提、爱说、爱想从前的事。
我喜欢在孩子面前说,从前,我在读小学时,在那个群贵大队小学,群贵中学读书时,一直当着班长或学习委员,成绩一直拿第一,很少拿第二; 却不愿说读高中时,在全区三十多所学校尖子生会集一处的唐镇五七高中一(一)班里,我连个组长都没捞上,学子成绩只算得上中等,在精明过人,成绩拔尖的吴晓红同学面前,在多才多艺,文体与学习成绩都出色的孙延一同学面前,在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出口成章,成绩优秀的张运华同学面前,我简直就是一个差生.
我喜欢在孩子面前说,我在回乡两年中,利用一根针,一把草,治好了很多乡亲们的病,并得到许多人的称赞; 却不愿说,由于自己个子小,力量弱,在干活搭伙时,没人愿意和我搭伙,而使自己难堪地凉在一边,只能干杂事,拿低工分。在修鲁城河水库时,弱小的我,一人拉着一车土,从堤下爬到堤上时,只剩半车土,被同窗十年,无数次找我帮她解题的女同学数落道:“不中用的东西。” 当记工员的她,只记了一半的工分,让我真正体会到:“弱者无尊严”。
我喜欢在孩子面前说,在一九八五年实行全省晋级考试时,检验专业毕业的我,跨科参加晋升针灸医师的`考试,以四门功课总分352分,每门功课平均88分的好成绩,位于全县三十多个乡镇卫生院,二千多医务人员考试成绩的前矛; 却从来不在孩子面前提:我在获得执业医师证前,在尚市卫生院化验室上班时,懂针灸的我,义务给前来化验的腰扭伤病人,关节疼的病人,肩周炎病人扎银针治疗,遭到几个门诊医生到院长处投诉,使我成为“不务正业”的典型,受到院长在职工大会上狠狠批评,并警告要没收我自己掏钱买的针灸器材,还要我写检讨。
我时常爱在孩子面前说,我由尚市卫生院化验室,调到厉山中心卫生院针灸科,在短短五年里,使科室诊疗人次与经济收入翻了十余倍,由原来不出名的小科室,一跃成为与王本恒牙科,邓顺强骨科齐名的随北名星科室,许多乡镇卫生院针灸科还前来我科参观学习; 却从不在孩子面前说,我被几个有背景的同科室同事架空,被有些领导打压,甚至被挤出科室,成为一名内退职工,直到一年多后,科室垮了,新任院长才把我要回来。
我时常爱在孩子面前说,我在随县中医院达标二级甲医院期间,当前来验收的专家评审团中的老教授质问:“你们一个由小小卫生院针灸室的班底发展起来的康复科,凭什么敢申报省、市两级重点专科?你们难道不知道,省、市重点专科就意味着该科室技术水平必须领先于全省或全市同级科室的技术水平吗?” 我二话没说,跑到科室文件柜中,抱出三十余册发表有我的学术文章的杂志(有十八本还是全国核心期刊杂志)与十几张在全国学术会议上发表文章的论文证书,以及一本学术专著,放到老教授面前,使得老教授树起大拇指,并当场表态:你们科这一关过了,为我们医院顺利晋级,作出了一点小小贡献; 却从不在孩子面前说,自己在一段时间里,被院领导冷落,被同事们排挤的窘境。
往事如烟,回想起来,有苦也有甜,有酸也有咸。光彩也罢,屈辱也罢,快乐也罢,痛苦也罢,都成为了过去,都成为了从前。从前是回不去了的,我们能把握的,应该把握的是今天。如果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间的一分子,那我们这些老人就好像那些即将滑向天际,随时可能陨落的流星,我们是任其默默无闻的陨落,还是要将自己剩下的全部能量与光量迸发出来,在天际边画出一道亮丽的弧线,给世间,给曾经关注和喜欢我们的人们,留下美丽的一瞬?我的回答是后者。最后,让我以自己前不久发表的一篇散文诗来作结尾语吧,与许许多多的老年朋友共勉。
我是一颗无名流星
我是一颗无名流星,
虽说也是一个星辰,
也曾给天空增加一些亮明,
也曾占据一片天庭,
但我毕竟太弱小,
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星,
既没有恒星的名气与名份,
也没有恒星的体大与光明,
更没有恒星的久长与永恒。
我是一颗无名流星,
正沿着无法抗争的自然轨道,
滑向远方的地平,
但我也要在即将陨落的瞬间,
把自己全部能量与光亮散发出来,
争取在天际留下一道亮丽的弧线,
让曾关注和喜欢过我的人们,
看到我光彩的一瞬。
我是一颗无名的流星,
虽说陨落后的我,
会成为一片灰烬,
不会被人们记住,
不会被世界铭文,
但我也会保持我洁净的躯壳,
与甘于奉献的心灵,
与地球融合一体,
成为另外一种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