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女郎花散文
辛夷女郎花散文
记得第一次关注到木兰花是在天目山,因为在山上逗留太久,下山时已经天已经快黑了,突然眼前出现一片粉色的原生天目木兰,一朵朵含苞欲放的花,似朱笔般指向夜幕,似乎有写不完的心事要给天目看,其壮观令人震撼。木兰花又称辛夷、木笔,唐人欧阳炯有《辛夷花》诗说:“含锋新吐嫩红芽,势欲书空映早霞,应是玉皇曾掷笔,落来地上长成花。”《世说新语》中就有过一个对空而书的故事,说的是中军将军殷浩被除名为民后,“终日恒书空作字。”有人发现他一遍遍对空而书的只有“咄咄怪事”四个字!他对空而书,为的是发洩心中的不平,又不留下表示不满的证据。当然,他是不可能像天目木兰一样,在天边涂抹出一片淡淡红霞的。
木兰花开如玉,故也称玉兰花,除了色美,它还香雅,所以日本人曾名之为山兰。而陆游说:“唐人谓辛夷为女郎花。”因为白居易《题令狐家木兰花》诗说:“从此时时春梦里,应添一树女郎花。”后来去西安,木兰花的多样性又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映像,那里有一种叫“长安玉灯”的木兰花。木兰花不仅有白、有红、有紫,其花也有九瓣至十五瓣的,“长安玉灯”居然花瓣多达二十瓣。然后又慕名去了句容宝华山看那里的“宝华玉兰”,那花自上而下由淡紫色渐渐深至紫色,不同单株花色还有变化,而且花型如汤匙,又如刚写完大字还没蘸墨舔笔的的兔毫。
《广群芳谱》说木兰花似辛夷。按照现代植物分类学来说就不是似不似的问题了,而是辛夷属于木兰科。木兰一族除了辛夷还有很多成员,让人欣赏他们多样性的存在。比如滇藏木兰、光叶木兰、玉兰、椭蕾玉兰.
.....所以无论南北,无论欧亚,细心观察,都可以发现他们同中有异的独立之个性。《本草纲目》说辛夷“紫苞红焰,白色者,人呼为玉兰。”玉兰也还有荷花玉兰、白玉兰等等。因此,严格而言,白色的六瓣日本辛夷虽在木兰之列,在中国当不属辛夷,它开花,更像弱女子的粉拳,所以他们虽然写了辛夷二字,读音却和拳字(kobushi)是一样的。王维的《辛夷坞》说:“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楚辞》则说:“杂橘柚以为囿兮,列新夷与椒桢”,新夷应该就是辛夷。夷,通“怡”从“大”,《诗经》有“云胡不夷?”;“我心则夷”之句;《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也有:“被以江离,糅以蘪芜,杂以流夷”的句子,开出一大片花的才称得上夷。绽放于薄寒中的一片红萼,满满的整个春天,都给人带来浓浓的喜庆。
花儿开了,等待蜂蝶的到来。我突然问自己,这么些年来,怎么会去到处欣赏了这么多木兰?这让我心头为之一动,想起了王安石《遊褒禅山记》中的那段话:“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魚、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但要问我究竟有得了些什么?我只能说,其妙就在于得意已忘言,自己心灵的关照,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