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黄优美散文
菜花黄优美散文
在江南,过了春分,春色就越发的鲜艳了。最鲜艳的莫过于,田野里肆意铺陈的菜花。像是油画大师的随意泼洒,绘出大片的金黄;又像是哪个顽皮的孩子打翻了颜料瓶,一点金黄泼在平畴,一点金黄倒在山坡,又一点金黄洒在溪畔。无拘无束,似乎哪里都是菜花可以落脚的地方。
油菜是最容易栽培的农作物之一,油菜开花后结的果实,是优良的食用植物油原料。
霜降前后,收割了中晚稻,农田进入冬春休耕期,勤劳的农民选择肥沃、干湿度适宜的地块种上油菜。播种前,先翻田,打碎泥块,整出一畦一畦的地。每一畦地上,用锄头挖出一个个间隔合适的小窝窝。每个小窝窝里捻一点复合肥料,浇上粪肥,捻上发过芽的种子,再铺上早前烧好碾碎的熟土。不出几日,嫩芽就从土里钻出来。和嫩芽一起长起来的,也有一些杂草。杂草长得盛了,要锄一遍。遇着冬旱,锄过草了,还需再浇上一回粪肥。整个冬季,油菜长得慢。总是立春过后了,气候转暖,雨水丰沛,才一天一个样。茎秆一日日窜高,起苔,开出零星的花。再几日,茎秆高过人头了,花朵一团团,放眼处满目的金黄。总是,这个时候,惊觉油菜原是如此花
事繁盛。像极了邻家那个一直以来沉默着的小姑娘,忽一日,穿上盛装,艳丽非凡。春风里,菜花间,蜜蜂“嗡嗡嗡”地飞舞。花谢了,结荚了。原野,渐趋恢复它的绿色,但绿得丰满润泽。也还是那个不事张扬的姑娘,悄悄地嫁为人妇。再见她,简装素面,拎一只菜篮走过身旁。衣袂间,散发着生活的芬芳。日子翻到小满前后,油菜成熟,要收割了。这是一年里,农民辛勤劳作之后,第一回的收获。小满小满,小小的收获,小小的满足。捡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镰一镰割倒油菜,放在地里晒。即使挥汗如雨,也不敢稍事休息。紧赶慢赶,割完一地。就在地里铺上油毡,把晒透的油菜秆铺在油毡上,脚踩,捶打,过筛。一粒粒乌黑油亮的菜籽,装进袋子,担上肩,就着月光挑回家。再晒上几个好太阳,送去油炸坊。端午时节,吃上新鲜的菜籽油,格外的`香。少年时期,富裕的人家,端午时节能吃上新鲜的菜籽油、新鲜的面粉炸的麻花、桃酥,那就是比年更快乐的节日了。
这些年,菜花的金黄洒遍乡野的时节,总有城里的人群一拨又一拨地来。也有经营农家乐的村庄,将桃花与油菜杂的种。桃之妖妖,菜花黄黄。桃树下,菜花间流连,留个影,以为春天就是这般了。人群来了,又去了,菜花仍在。桃花红,俗世里的妖娆,容易亲近,宜于观赏。菜花的黄,担着几分威严的金黄,却实实在在地是生活的艰辛,生命的本色,未必谁都懂。
若你仍在菜花间逡巡,是否还记得一朵菜花如何下种,如何锄苗,如何长大,如何采收,如何千锤百炼,熬出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