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幽天赐园散文
寻幽天赐园散文
天赐园坐落于广安东环路渠江岸边,出城约10分钟车程。不大,却颇得一个“幽”字。无论你行程多么匆忙,一旦进入园内,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甚至驻足不前,或拈花而嗅,或侧耳倾听,或凝眸细视,耗去你不少时光,寄情于其石、其径、其林、其潭、其亭台轩榭。
天赐园幽在其石。正如《天赐园赋》中所言:“山清水秀,异石成林”,石占了该园大量的篇幅,或壁立,或斜躺,或横卧,或深藏于林间。不论其姿势如何,亦不论其显隐怎样,全都苔痕碧绿,古意悠然。“斜石头”经沧桑岁月的洗礼,表面光滑如磨,不知谁便刻字其上,“天地人和”四个隶字飘逸灵动,章法错落,显见得乃书家所为。石面上鸟粪点点,落叶片片,刻痕里苔藓蔓延,绿意盎然。人立其上,感受其幽,恍若置身世外;其静,则如卧听天籁。“醉石”上面,枝柯横蔽,筛碎一地阳光;藤蔓下垂,悬一幕古意。其下藏古窖一口,酒缸数瓮,虽不闻酒香之浓烈,心却早已醉了。园中异石众多,“三公石”、“镇园石”……不能一一列举。石俱天然生成,毫无人工斧凿之痕。石上生树,树蔽其石;石上生苔,斑驳其上。一脉清幽,让人流连。
天赐园还幽在其径。园中小径数条,俱青石铺成。小径或通向奇石,或伸进幽林,或跌入潭中。每至尽头,总能给你一份惊喜。通向奇石,能让你喧嚣的内心陡然石化,静得能听见草丛中露水滴落的声音;伸向幽林,能让你躁动不休的情绪,瞬间哑寂,寂静得能嗅到栀子花儿瓣颤的韵律;跌入潭中,则能让你波翻浪涌的心海霎时风平,平和得一如浅底翔鱼,掠水蜻蜓,以及留影于潭中的岸边柔柳……
天赐园的幽,还在于其林。一如《赋》里所言,该园乃“依山就势”建成,其林木种植,颇讲究自然之趣,欲“就”一种清幽之“势”。植株讲究高低搭配,错落有致。高能蔽日,低能没径。石旁种树,俱是黄果树一类的高大乔木,能荫蔽全石,为石上的石桌石凳们撑一方绿伞;石下植藤,任其攀缘而上,又悬垂而下,织一幕绿墙,写满墙诗意。芭蕉丛生处,有清泉淙淙;垂柳依依时,显潭影幢幢。毛桃树上,青果累累缀满枝头;梨树林里,有鸟啄梨而食,见人不惊。
天赐园的幽,更在其潭。潭名“青石”,顾名而思义,乃潭周青石密
布之意也。潭不大,水亦不深,却引用的`是活水。水从林间哗哗注入,又从缺口溢出,消失于密林之中。潭上架一座石砌拱桥,桥名“醉石”。似乎一切均与石有关。水潭形状并不规则,岸亦未经人工堆砌,仿佛多年以前,乱石之间就有这么一个水潭。如逢雨后,潭水微浊,常有钓手或蹲石上,或立桥头,或藏树下,支数茎鱼竿,静心守候。他们钓的是鱼,你静立他们身后,却能钓满眼的山水,满眼的诗意。天赐园的幽,不仅在其天然,其人工斧凿之处,亦可圈可点。“三和院”的大气古朴,透着川东民居的独特诗意。门前的石狮,院里的水缸,缸里溢出的泉水,似是无意,实则有心。“烤炉”的朴拙简约,则另有古意。一顶斗笠,一挂犁铧,一圈竹篱,仿佛主人在刻意提醒客人,这是乡下!园里的亭子,或建在石上,拾级而上,颇有登高望远的兴致;或藏于林间,寻路而去,亦有问道于途的雅意。亭周空阔时,必囚莺鸟于笼中,啁啾声里,让人忘却建筑本身的突兀,只觉身在山间,心醉林泉。
天赐园的幽,还在于雅集的文士。这里是《广安新报》读者沙龙基地、“广安音乐之声”俱乐部的挂牌地,时不时便会聚一帮文人,或品茗赋诗,或吹拉弹唱。韵是古韵,诗是古诗,入耳如闻清泉滴落深潭,骋目则见佳人扑蝶花丛。如果凑巧,你还能偶遇一场露天音乐会,听一曲《渔舟唱晚》,或者《千年风雅》;看抚弦人美貌若花,一颦一蹙,一抬腕一拂弦,都仿若优美的和弦,随田田的荷叶律动。逢此视听盛宴,大呼不虚此行。
也许你来去匆匆,未能寻一席之地,沉入其中,静心感受。不过,即使浮光掠影,亦能得幽如此,又何必奢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