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们都在慢慢地老去散文
别怕,我们都在慢慢地老去散文
当看到那根钢筋直直戳在后胎上,我还没多少害怕的感觉,只是回到车上给朋友打电话,让他喊相熟的汽修厂来救援。
直到了汽修厂,维修工拆了轮胎,才看见这根20几公分长的钢筋,把轮胎戳了一个窟窿。
“轮胎废了”,维修工说:“你命真大。”
听维修工这么一说,这才真正后怕起来。后来,朋友们说,大难不死必有艳福。
所以到了晚上,都拿家酿的白酒灌我。饭后又去了歌厅,干嚎了一首歌就瘫在沙发上吐个不休。
不知道哪个小子一时没找到水,直接开了瓶啤酒给我漱口,当时真心醉了。
2015年1月12日傍晚,苏州绕城高速西山出口段,我死里逃生。
人到中年,活得已经不再那么矫情。
给几年没有谋面的姑姑打了个电话,想要接她来江苏的家里住一段时日。她大着嗓门说:“没空,有空了打你电话。”
知道她在给弟弟带孩子。前几年帮着带孙女,这两年带孙子,人丁兴旺,估计也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姑姑比我大十来岁,小时候差不多也是玩伴。后来,她坐着姑丈开来的大卡车,哭哭啼啼的'离开了我生活过的那个山村。
我记得那时差不多是小学四年级,我妈帮我跟老师撒了个谎,说是消化不良需要在家休息。后来,我就一直有了一个消化不良的毛病。
姑姑出嫁的场景我记得很牢,因为为了她出嫁的缘故,奶奶养了一头羊,是一头公山羊。
估计养了半年多,因为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段时日,每到星期六下午放学,我就会从城里自己的家,徒步个把小时走到奶奶的家,然后牵着羊去山谷吃草。
那几乎成了我当时唯一的乐趣。
我不知道别人家的羊倔不倔,反正这头羊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惹急了还拿角来顶我。没养过驴,不知道这头羊跟驴是不是亲戚。
姑姑出嫁那天,那羊就成了桌上的硬菜,我吃了好几块。
山里人实在,好东西都省给孩子吃,我又是城里来的客,自然特别得到照顾。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吃羊肉。味道是早忘了,只记得那一桌的大人,都象征性地拿筷子在羊肉里扒拉几下,沾
点油水往嘴里抹抹。姑姑已是两个孩子的奶奶,我的父母也已古稀之年,而我这中年的男人,似乎感觉自己还没长大,他们也未曾老去。
只是,我现在开始了对很久以前的回忆。
20多年没见面的老同学沈刚打电话给我说,自己开始显出老相来了,因为“老是想早前的事”。
于是我想起了20几年前,他用一条太子裤换我一条新买的西裤穿,那时最流行的太子裤腰围实在大,皮带把裤腰绕成了一道道随时会掉出来的褶子。
后来我在想,或许是我还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也在慢慢老去、慢慢的也会在某一天愣愣出神的老天,自己想完了他的记忆,就制造一点磨难让我在某个节点想起一点过往,想起一些人,然后跟他一起对视着傻笑,“你看,好笑吧。”
有几次,儿子诧异我不是周末而呆在家里,问我为什么回家了。
我逗他“爹下岗了,你赚钱养活我吧。”
儿子淡定地说:“不要紧,有妈妈呢。”
一家人又逗他,“妈妈可赚不到钱,我们家没钱买菜了。”
儿子思索了半分钟,然后盯着我说:“爸爸你别闹了,别没事就请假,赶紧上班赚钱去!”
好的儿子,爹这就给你赚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