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沙扬娜拉》赏析
徐志摩《沙扬娜拉》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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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附:作者及这首诗的背景知识
徐志摩(1896—1931),原名徐章序,浙江海宁人。是“新月”诗派的盟主和最有代表性的诗人,曾就读于国内外六所大学。1921年留学剑桥大学时开始写新诗。有《志摩的诗》、《猛虎集》、《翡冷翠的一夜》和《云游》四本诗集。1931年因飞机失事而去世。因为他的思想和诗作内容充满了矛盾,所以他一直是一个有争议的诗人。他自己的诗句:“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正是他自己一生凄迷、惶惑、矛盾思想的形象概括。应该说,最能显示徐志摩诗歌艺术特点和风格特色的诗作,既不是那些积极进取的篇章,也不是那些苍白无力的呻吟,而是一部分抒发个人情怀,有真切的生活感受,揭示某种人生哲理又给人以美感的诗篇,如小诗《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
《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是诗人徐志摩的名作,也是“新月”诗作中最简短最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1924年4月,印度诗人泰戈尔来华讲学,徐志摩十分崇拜泰戈尔,视他为智慧与光明,5月下旬他陪同泰戈尔往日本,7月方回。《沙扬娜拉》就是这时期的作品,多半写在日本的观感,共18首,这首诗是徐志摩离开日本时所作。
我对《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的理解:
这首诗只有短短的五行,没过华丽的辞藻,没有冗长的外景烘托,却给人勾勒出了一个清新,朋友依依不舍分别的动人画面。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以为这是一首情诗,描写恋人难解难分的话别场面。后来查过资料才明白,我完全曲解了诗人的本意。“沙扬娜拉”是日语“じゃね”(再见)的音译,不是一个女孩的名字,不过撇开它在日语中本身的意思,如果这是一个女孩的芳名,那一定很受欢迎,这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名字。
这是一首送别诗,完全可以和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相媲美。诗人访问结束归国,日本女友人前来送行,身着日本和服,盘着秀美的头发,举止温柔,步履轻盈,向诗人挥手告别,表情中带着几分羞涩和不舍,相处的那段日子如蜜般甜美,如今就要分别,一种莫名的忧愁涌上心头。诗人以神传情的效果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久久回味。
赏析1
徐志摩的组诗《沙扬娜拉》十八首,写于1924年5月随泰戈尔访问日 本期间,收在初版的《志摩的诗》里。 再版时作者删除了前十七首,只剩下“赠 日 本 女 郎”一首,可见他的珍爱。 沙扬娜拉,日 语“再见”的音译。这首诗再现了一位温柔娇羞、礼貌多情的日 本 女 郎形象。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一行诗会引起读者很多联想,或者说写下这一行诗时,作者的心海里浮现出很多想象:莲花的高洁,出污泥而不染;《长恨歌》的名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娇羞也可以见出这位女郎并非情场老手,冷漠无情。水莲花的意象,明喻女郎的柔弱,暗喻其洁白。可是,在传统意识里,水莲花是亭亭玉立,是高雅而并不娇羞的。
现在,徐志摩在一位日 本 女 郎身上看到了古典的高雅与现代的娇羞的并存,所以他难以忘怀了。 女郎在告别时所道的一声珍重,是那样地充满柔情,并不如有些公 关 招 待 小 姐那样只当成职业规则的文明礼貌语言,如果不使用,是要扣奖金的。
“甜蜜的'忧愁”正好形容出那一种淡淡的怅惘和酸楚的离情,温柔的悲哀,缠绵的情意。一低头”与“不胜凉风”,还写出了人物的动态与气质。诗人很成功地捕捉了这些微妙特征,并以富于魅力的语言表现出来。
这首短诗音调柔美,节奏悠扬,精炼隽永,为读者广泛传诵。这首诗为读者广泛喜爱,还因为它使一些人无意识的期待得到满足,触及到文化的深层积淀,触及到潜在、幽深东西,而激起了潜在的隐而不露的伤感和审美趣味。
赏析2
诗的一开始,以一个构思精巧的比喻,描摹了少女的娇羞之态。低头的温柔与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两个并列的意象妥帖地重叠在一起,人耶?花耶?抑或花亦人,人亦花?我们已分辨不清了,但感到一股朦胧的美感透彻肺腑,象吸进了水仙花的香气一样。接下来,是阳关三叠式的互道珍重,情透纸背,浓得化不开。蜜甜的忧愁当是全诗的诗眼,使用矛盾修辞法,不仅拉大了情感之间的张力,而且使其更趋于饱满。沙扬娜拉是迄今为止对日语再见一词最美丽的移译,既是杨柳依依的挥手作别,又仿佛在呼唤那女郎温柔的名字。悠悠离愁,千种风情,尽在不言之中!
离别总是让人悲伤的,但离别却也是让人刻骨铭心的。诗人正是抓住了这离别前的一个镜头,让时间凝结在这道别的一瞬。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女郎微合含情的双眸,低下了头,此时的她有道不尽的娇柔,作者将之比做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习习凉风拂过,洁白的水莲花娇羞的低下了头。我们知道,水莲花是纯洁的象征,周敦颐曾在《爱莲说》中写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所以作者从侧面巧妙地勾画出一位纯洁的少女形象。
【赏析】
1924年4月,印度诗人泰戈尔访问中国,徐志摩一直相随在他身边。1924年5月29日,徐志摩又陪泰戈尔一行前往东京讲学。在访日期间,他写了长诗《沙扬娜拉十八首》,收入在中华书局1925年8月版的诗集《志摩的诗》中。1928年8月,徐志摩自己删改的、上海新月书店出版的《志摩的诗》,将《沙扬娜拉十八首》的前十七首删去,仅保存了最后一首,即这首副标题为“赠日本女郎”的诗。
作品以其丰富的想象和细腻情感的优美传达,显示出日本女郎告别时特有的温柔娇羞的风姿神韵的美丽动人。在诗中我们可以看见她那低头的温柔如同木莲花似的娇羞,听到那一声满含深情的珍重里的甜蜜和忧愁,那实在不忍出口说的最后一句“沙扬娜拉”简直就是颤抖的声调,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别离时温柔情态中所包含的那种伤而无哭、哀而不怨的痛苦和悲伤。
这首诗一是捕捉住日本女郎低头告别时所闪现的一瞥情意,并以贴切的比喻和丰富的想象,把视觉和听觉的形象世界结合起来,写出了一个优美的分别场面和精细的人物神态,别有情韵。二是选用柔柔词调,以轻微起伏的节奏和细致柔和的旋律,让读者也轻轻地步入诗中人物纤细温柔的内心世界中,把女郎的温柔娇羞和全诗的悠缓旋律浑然融为一体。
诗人以日常用语“再见”为题,巧妙地捕捉了生活中最常见的镜头,极为生动地写出了一瞬问的感受。这首诗虽只五行四十八个字,内容却很丰富。日本女郎与朋友告别时,娇羞答答,含情脉脉的神态,低头鞠躬、优美动人的冈姿,都得到了十分真切的表现。她一刹那间的情绪、动作、语言像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风俗画。一个令人过日难忘的特写镜头,再现出了日本妇女的民族性格。日本的女性,温柔多情,善良谦恭,有许多美德。徐志摩选择美好的事物,运用形象的比喻,热情地赞扬了她们。诗人把妙龄少女低头道别的羞怯姿态,比作一朵在凉风中摇曳多姿的水莲花。以花喻人,并不新鲜,但在这里,水莲花洁白素雅的形象同美丽纯真的少女形象,相互映衬,给人以美感。“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这看似平淡的诗句,却写得真切传神,在重叠反复的字行里,读者可以听到那女郎缠绵不尽的情话,看到了她那眷怀依恋难以割舍的感情。诗人用富于表现力的笔,绘声绘影地描绘了一个呼之欲出的人物。成功地抒发了一种恨别伤离的情绪。
一首优美动人的抒情诗,不仅表现在它丰富深厚的抒情内容上,而且还应该表现在声律上。节奏感和音乐美是诗的生命,一首诗就是一支完整的乐曲。抒情诗应该用它音节的波动性和美妙的旋律,引起读者感情的颤动。《沙扬娜拉一首——赠日本女郎》是一首柔和多情的抒情曲,它以长短相间的诗句(第一、三、五行短旬,二、四行长句),平仄搭配的音节,把一种普通的离别之情,表现得细致入微。第一、二句节奏轻微起伏;第三、四句“珍重”一词反复运用,并且对立而又统一地创造出“蜜甜的忧愁”,体贴入微,缠绵悱侧;第五句是日本女郎语言的直录,令人有如闻其声之感。
整首诗以四字的短行收束,音调浏亮,余音不绝。徐志摩在《诗刊放假》一文中指出:“一首诗应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部分的部分相连,部分对全体有比例的一种东西;正如一个人身的秘密是它的血脉的流通,一首诗的秘密也就是它的内含的音节的匀称与流动。……明白了诗的生命是在它的内在的音节的道理,我们才能领会诗的真正的趣味。”徐志摩在《沙扬娜拉一首——赠日本女郎》中是实践了重视音乐美的主张,他用自己的创作实践诠释着对新诗建筑美的独特理解。在徐志摩的诗中,有着最具魅力的自由性与洒脱性,自然万物的力量与美在它们那里得到了最为充分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