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胜明诗
有关韦胜明诗六首
韦胜明诗六首
我在原地
30年前,我土拨鼠模样从大山里爬出
来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都市
呆头呆脑,不知道八十多年前有一个人叫骆驼祥子
为生存我们都凭一股蛮劲和命运摔跤
我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要宝贵
我把自己的女人视为无价之宝
我把孩子看着上苍的恩赐
只要给我活干,我甘愿俯身比蚂蚁的脚低
我乐意做臧克家笔下的老马
只要给我活干
30年来,我活在霓虹灯装饰的梦里
如今,我用血汗浇筑的家没有了
一直放在心窝里长大的女儿没有了
爱,消散了;缘,幻灭了
我像垃圾堆里一只破败的风箱
用力也鼓不起半点激情的火星
盲目自信的我,除了花白的头发
苍老的面容,耗干了的身躯
向前奔跑了30年的我,还在30年前的原地
窗外蟋蟀
暖风翠绿我的眼
也翠绿我的心绪
今夜路灯细数谁的落寞与孤凄
月光渺茫谁的祈盼
我躺在床上
《诗经》里的蟋蟀
在窗外欢快的歌唱
那是我童年藏在草丛石块下的声音
一声声似泛黄的影子
似彼岸遥远的追寻
那时流淌的是阳光、年少
是父母的年轻、兄妹的手足情
是充满激情幸福的炊烟
进入五十岁人生又向前跨过一道坎
生命的光阴在时光的激流里打漩
发出低沉的哀鸣
我知道再也触摸不到蟋蟀的声音了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会越来越枯黄
这个春天
本该是豆蔻梢头
满眼是绿叶成荫子满枝
本该是挥洒欢乐时段的鸟儿
却拖儿带女满世界觅食
连风的.皮肤也是那样滚热
青春的热度在风的血液里激荡
节能减排,气温、植物的激素二氧化碳
有增无减,就像我们天天喊食品安全
没有激素的鱼肉是天方夜谭
没有农药的蔬菜瓜果极为稀罕
几岁的儿童早熟已不是个案
新闻说南极的企鹅正在失去家园
北极的熊正在失去栖居
珠峰雪下的植被正在向上攀爬
北中国的风沙肆虐
这是乙未年公元2015年的春天
遵义的气温天气预报说五十九年不遇
这几年洪水、干旱多少年多少年不遇
人们已不讶异,只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多红头文件的息壤
怎么能堵住政绩的洪流激浪
每天几十种生物的灭绝
警示不了人的欲望
地球上最后一滴水是人的眼泪
这也许不是骇人听闻的恐慌
致友人
知道你病了躺在医院
我甚是惦念
在世俗眼中的“老板”高光大
只有你自己清楚
“老板”这个职业多难
要么用一生的艰辛去坚守
要么用一贫如洗的破产来写你的辞职
这几年天气的脾性难以捉摸
是春天有时脾气火爆如夏季
有时又情绪低落如冬月
我的周围咳嗽声也此起彼伏
你看满街的药店比食品店还多
不断扩建的医院、哪家不生意兴隆
我们都喝着自来水公司的放心水
享用激素喂养的各种肉类
农药、化肥、催熟剂侵透的果蔬
呼吸PM2.5的空气
所以药品多吃液体多输不用担心身体
我们的身体早就适应了各种化学物质
我们分别的这两年
我躲在乡村一隅
懒得走进自己的内心
看看有什么需求
电视也只看真人秀的节目
比如《中国好歌曲》、《中国好声音》之类
看到父母为他们的孩子助阵
我的眼泪倾泻而出
无限哀伤的日子
我就到山上或者田间走走
看远方的雾霭、看地里的禾苗
当然也想年迈的母亲和亲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
把看过N遍的书翻来读
直到疲惫袭透全身
堵车
这几年无论是端铁饭碗的、泥饭碗的、手抓饭的
都卯足了劲往有车族里挤
挤进去贴上成功人士的标签
挤进去穿上衣锦还乡的荣耀
你看那街市各色汽车如同成千上万的蜗牛汇集爬行
大城市小城市都患上不同程度的便秘
专家开出的处方:地铁、轻轨
各地难以忍受苦痛的折磨
不怕方药昂贵都纷纷服用
堵车才叫城市
不堵车的是乡村
天热了
天热了
城市大街小巷流行女人的腿展
长腿、短腿、粗腿、细腿
白腿、黑腿、黄腿、棕腿
各色腿竟相绽放
这季节是老年男人、中年男人、青年男人
目光的饕餮盛宴
尽情的在各色腿之间大快朵颐
连无知的童稚也跑到腿上撒欢
天热了
眼睛的好日子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