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国风·郑风·野有蔓草
诗经·国风·郑风·野有蔓草
原文: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注释:
1、蔓草:蔓生的草。零:落。漙(团tuán):凝聚成水珠。
2、扬:明。“清”、“扬”都是形容目的美。婉:读为“睕(晚wǎn)”,目大貌。《毛传》:“眉目之间婉然美也。”3、邂逅(谢后xiì hòu):爱悦。亦作“不期而遇”解。遇:相逢或配合。适我愿:就是称心满意,也就是“邂逅”的意思。
4、瀼瀼(攘ráng):露珠肥大貌。
5、如:犹“而”。
6、偕臧(藏zàng):一同藏匿。《集传》:“偕臧,言各得其所欲也。”
译文:
郊野蔓草青青,缀满露珠晶莹。有位美丽姑娘,眉目流盼传情。有缘今日相遇,令我一见倾心。
郊野蔓草如茵,露珠颗颗晶莹。有位漂亮姑娘,眉目婉美多情。今日有缘喜遇,与你携手同行。
诗经故事:
西门雪是我在神游郑国时认识的一位英俊公子;因其父亲从楚地逃来,住郑都西门里,也就以了西门为姓,南国人对雪总是感到新鲜惊奇的,也就把自已在雪地里养下的小子叫了个雪儿,大名就叫了西门雪。
西门雪也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长得是白白净净,似粉妆玉琢一般,性子也是对人冷冰冰的,从不爱往热闹地里去。小时候上学念书的,倒也不觉得什么特别的,谁也没有在意,可到了十六、七岁时,就显现出来了。
郑国地处交通要地,南来北往,东奔西走的人们大多要从郑国通过,带来了各地不同的风俗习惯,郑人们都很是开通的接之受之学之纳之,因此郑国的风俗是九洲各国中最为开明的,郑国人所守的限制规矩是最少的,郑国的青年交往是最自由的。
而西门雪是不大爱这些的,他似乎很厌恶男男女女在一块游戏追逐、唱和踏青的,在他的眼里那一群凡脂俗粉是不值得和她们说上一句话,或者说是给一个笑脸的了。
因此上他做的一切总是和众人不同;郑都的青年都爱在春季里游玩、交接异性朋友,那他就选择了在秋季出门;大伙儿都爱出东门在洧水河边踏青,可他却偏要出西门到西山上观秋,当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常有一个白衣青年在空旷的山谷中歌之咏之、悲之叹之、哂嘘嗔痴、一塌湖涂的.发着疯的,那就是西门公子了。
那时的传说中西山上是常出精灵鬼怪的,因此西门家里为这个宝贝儿子没少操过心,所幸他每一次出去都是在日出之后,回家也是在夕阳刚落之时,也没出过啥稀奇古怪的事,时间长了,也就由他去了。
大自然是造化弄人的,它每安排一样事,一件物,总是相生相克,相互陪衬,相互映证的;就如有太阳就有月亮,有山就有水,有云就有风,有石就有土,有蛇毒就一定在它的近处生长着解药一样,他安排出西门公子这样的人物来,也就为他安排了倾心的知音,仰慕的对象呢。
在那一年秋天的白露日里,西门公子没等太阳出山就出了西门上了山了,山上有淡淡的山岚,山岚中也有清脆的鸟鸣,一个白影飘飘而至,是人?是鬼?还是仙?谁也不知道的,可西门公子迎了上去,他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心底里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呢,他等的已经太久了。
西门家没有等到他们的儿子的回还,只在山上发现了西门雪留下的诗句,那诗是写在一方丝帕上的,丝帕却不是西门公子的。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西门雪他去了哪?
鉴赏:
这首诗写的是非常浪漫而自由的爱情:良辰美景,邂逅丽人;一见钟情,便携手藏入芳林深处。恰如一对自由而欢乐的小鸟,一待关关相和,便双双比翼而飞。
率真的爱情,形诸牧歌的笔调,字字珠玉,如歌如画。诗分二章,重复叠咏。每章六句,两句一层;分写景、写人、抒情三个层次。而典型环境、典型人物与典型感情,可谓出之无心而天然合作。
清丽的环境和美丽的姑娘,从小伙子的视角见出,楚楚有致,格外动人。“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春晨的郊野,春草葳蕤,枝叶蔓延,绿成一片;嫩绿的春草,缀满露珠,在初日的照耀下,明澈晶莹。在这清丽、幽静的春晨郊野,“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一位美丽的姑娘含情不语,飘然而至,那露水般晶莹的美目,顾盼流转,妩媚动人。先写景,后写人,诗中有画,画中有人,四句诗俨然一幅春郊丽人图。而在修长的蔓草、晶莹的露珠与少女的形象之间,有着微妙的隐喻,能引发丰富的联想。“清扬婉兮”的点睛之笔,表现了姑娘惊人的美丽。小伙子见到这一切,爱悦之情怎能不喷涌而出。“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这里,有对姑娘的惊叹,有对不期而遇的惊喜,更有对爱神突然降临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第一章与第二章之间的空白,可理解为姑娘小伙相对凝视之时,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静场;次章前五句的重叠复唱,可理解为小伙子心情略为平静后,向姑娘倾诉的爱慕之意和殷殷之情。然而,在这人性纯朴的时代,又值仲春欢会之时,无需絮絮长谈,更不必繁文缛节。“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只要两情相愿,便结百年之好;毋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可永结同心。
德国美学家黑格尔说:“整个灵魂究竟在哪一个特殊器官上显现为灵魂?我们马上就可以回答说:在眼睛上;因为灵魂集中在眼睛里,灵魂不仅要通过眼睛去看事物,而且也要通过眼睛才被人看见”(《美学》第一卷)。其实,艺术描写的这一美学原则,二千多年前中国的民间诗人已心领神会,运用娴熟。从《硕人》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到《野有蔓草》的“清扬婉兮”、“婉如清扬”,都是通过流盼婉美的眼睛,写姑娘的美丽。在短小的抒情篇章中,只有通过传神的“点睛”之笔,才可能写活人物;而在陌生男女邂逅相遇之时,四目注视,相对而望,也是最自然的表情。因而,这里的“点睛”之笔,可以说虽着力而极自然。
这牧歌般的自由之爱,是美好心愿的诗意想像,还是先民婚恋的真实写照。《毛序》认为是前者,曰:“《野有蔓草》,思遇时也。君之泽不下流,民穷于兵革,男女失时,思不期而会焉。”所谓“思遇时”、“思不期而会”,即战乱的现实男女失时,只有借诗歌表达心愿;诗意的满足背后是现实的缺陷。明代季本认为是后者,其《诗说解颐》曰:“男子遇女子野田草露之间,乐而赋此诗也。”今人多从此说,且更明确提出这是一首情诗恋歌。从诗歌意境看,《野有蔓草》确是对先民的自由婚恋的赋颂;但是,《毛序》对此诗背景的分析,确也不能视为纯粹臆测。
不过,无论是诗意想像,还是真实写照,它都带有原始的纯朴性和直率性而不同于后世表现男女邂逅的诗作。唐代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也写“邂逅相遇”;但一见钟情,却终成遗憾。“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声叹唱,千年怅惘;封建礼教,酿成了多少人间悲剧。《野有蔓草》作为对华夏先民的圣洁自由的婚恋性爱的赞歌,将具有永恒的魅力。